《全球通史》:史前人类
今天开始记录一下自己阅读 L.S.Starvrianos 的《全球通史》的过程。这本书在国内名气极大,但令我意外的是在美国好像并不出名。作者主要的贡献在于他理解世界史的角度是从一个万物皆有联系的全球史角度出发的(而不是以某一国或某一地域为中心出发)。阅读时需要注意的是,作者很多历史细节的考证并不严谨,有时还会有一些基本的事实错误。因此,我会将这本书当作一本通识读物来进行阅读,而不去深入讨论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
全书的第一编讲述了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之前长达400万年的历史。简短地说,主要讨论人类的形成和农业的产生这两件事。
食物采集者
人类起源
人类祖先 —— 即原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400多万年前,这时候的人类在本质上和其他动物没什么不同 —— 都以采集现成食物为生。
剧烈的变化发生在第四纪的更新世代,期间发生了6-7次大冰期和5-6次间冰期。急剧的环境变化迫使所有动物快速适应。能从从残酷的自然选择中脱颖而出的关键不在于蛮力,而在于能否运用智力去适应各种环境以生存下来。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人类崛起了。
最早出现的原人是更新世灵长类动物,一般认为其发源于非洲的热带草原上,这就是著名的“源起非洲”学说,但相关的考古学发现在不断挑战着这个学说,比如“源起多地”(在多个地区独自发展)等学说。
在40000年以前,具有思维能力的人 —— 智人,终于出现,作者认为这是地球发展史上的第二个里程碑。“第一个里程碑是生物的出现,在此之后,所有生物都通过基因突变和自然选择调整自己的基因以适应环境 … 而人类的出现使这一过程发生了逆转,则开始通过改变环境来使其适应自己的基因。”我认为其实所有生物都在或多或少地改变着环境,比如很多植物的光合作用、固氮,蚂蚁的修筑蚁巢等。人类对于环境的影响只不过更大而已,也就是说,人类可以更大刀阔斧地重塑环境。然而,强如人类,在巨大的自然灾害比如海啸地震面前,也依然渺小得如一粒尘埃,我们应该始终保持对于自然的敬畏。毕竟,我们归根到底也只是个有机生物。
旧石器时代
一般划定为距今250万年至1.2万年前,这时候的人类通过“打制”,用石核和其他材料如兽角兽骨等制作出各种工具。总结一下有以下特点:
- 社会政治上没有领导人,通常是自发结合成20-50人的自治团体。没有任何制度规定有谁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
- 家庭是组成社会的基本单位,男女平等比此后的任何时代都做得好。主要原因是当时的女性对于团体获得事务的贡献并不比男性少,甚至经常大大超过男性(男性主要负责狩猎动物提供肉食,而女性负责采集营地周围的一切可供食用的东西)。
- 对待未来,他们会认为将来与现在相同,就像现在和过去一样那样,因而在他们的头脑里既没有变化的观念,也不存在任何批评或干预现有制度和习俗的想法。在我看来,这种静态的历史观在当今社会中也并不少见,很多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从来都不会去思考自己生活的其他可能性,而仅仅是服从社会和传统的安排,穷此一生。
- 由于无法理解自然,群体中出现了宗教仪式,巫师为他的部落祈福,以求自然可以提供足够部落生存的食物,使大家保持健康等。此时的宗教还没有被当做控制社会的工具。
- 个人完全听命于团体,不遵守部落传统的人会被杀掉,食物短缺时儿童和身体虚弱的人也会被杀掉。每天整个团体获取的食物会被仔细而平均地分配给每一个人,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你的”和“我的”这两个词的含义,私有制并不存在。这种集体生活带来的安全感和满足感使他们表现出极好的脾气,而且经常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 食物采集者被迫不断迁移,因为其住地附近的食物来源或早或迟都会被耗尽。这种不可避免的迁移迫使他们削减自己的物质财产。
传统理论认为,在这一时期,人类向全球迁移:从非洲到欧洲、亚洲,从东南亚到澳洲,从西伯利亚到北美(冰河时期使迁徙更加容易,因为大洋结冰可以直接走过去)。在这一过程中,出现了种族上的差别。
食物生产者
农业起源
实际上,人类在很早以前就掌握了种养食物的技术,但直到10000年前他们才逐渐转向于采用农业。
我们的人类祖先通过控制人口不让自己的人口增长超过其食物来源所许可的范围。而且捕猎活动那个获取食物所需要的劳动时间相比农业来说也更短,食物来源也更丰富和高质量。在这种情况下,不存在这样一种要求根本变革的推动力,于是人类就在这个阶段舒舒服服地维持了上万年。
作者认为最终使人类转向农业的决定性因素是“人口的压力”,但这与书中其他观点相矛盾 —— 最明显地就是人们可以通过杀死儿童和老弱病残来严格控制人口。所以我认为书中这一块的论述并不可靠,真实原因应该远比作者想像的复杂得多。
不论原因是什么样的,结果就是在10000年前至2000年前这段时间内,全世界大部分的人类都转向了农业。人们驯服动物(牛羊狗等),培育庄稼(小麦、水稻、玉米、甘蔗),逐步迈向了农业社会。目前普遍认为农业起源于中东,然后向世界其他地区传播。
农业传播和新石器时代
农业得以快速扩展到全球的一个可能原因是一块土地在经过开垦种植若干年之后就得放弃以恢复土壤的肥力。这一特性逼迫人类不断进入新的区域,包括入侵还处于食物采集者阶段的部落。
农业革命导致人们从游牧的生活方式转向定居,这种转变也是被动的,因为人们需要留在原地照看庄稼。这也是新石器时代技术进步飞快的一个原因,那就是相比于游牧生活,人们能够拥有更为丰富的生活资料,也就有条件开发更为先进的技术。
类似于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的居民之间经济和社会地位也是平等的。这种平等主义在是当时的人们生活更有安全感和快乐外,也限制了社会的生产力 —— 因为没有追求生产剩余产品的动力。男女地位也同样平等。
鉴古知今
远古人类男女平等实际上是经济贡献上的平等导致的社会地位上的平等。而这一点映射到现代社会的两性关系中的话,可以认为:独立是尊重,理解,和爱的前提。我深以为然。
1971年在菲律宾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发现了塔萨代人,他们没有“武器”,“敌对”,“仇恨”或者“战争”这样的词。而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芬图人几乎每个人都是凶暴的武士。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这些历史记录显示:
人类生来既不爱好和平,也不喜欢战争;既不倾向合作,也不倾向侵略。决定人类行为的不是他们的基因,而是他们所处的社会教给他们的行事方法。—— L.S.Starvrianos
毋庸置疑,我们生来就具有基因所赋予的做出各种行为的潜能,但这些潜能变成实际能力的方式则要取决于我们所受的训练,即取决于学习。…… 我们真正继承的是塑造和完善自身的能力,我们不是被动地接受塑造,而是自己命运的主宰。—— Ashley Montagu
除了尝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之外,我们也需要仔细思考自己的命运,只有经过深入的思考并且付出行动,才能称得上是自己主宰了自己的命运,否则也只是众多随波逐流叶子中的一个。自己究竟想过上怎样的生活,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目前大多数人追逐的唯一目标都简化成了财富,但在满足了基本的物质需求之后,还有更多需要思考的东西。如何平衡这种理想化的精神世界和真实残酷的现实世界是达到幸福路上的重要一关。